风暴眼中的比特币

作者赵健，凯撒研究院院长。

美元始终无法解决“供给主权与需求跨国”之间的特里芬困境。在现代货币理论（MMT）泛滥的赤字世界中，全球货币体系越来越不稳定。世界受苦已久。这种非货币货币能否凭借其超主权性质，在美元霸权体系之外建立一个货币王国？还是只是打着金钱幌子的大骗局？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动荡的局势和暗流已成为贸易战背景下国际金融市场的新常态。每当全球投资者进入“避险”状态时，避险资产就会成为拥挤交易的对象。传统的避险资产有美元、美国国债、黄金、日元、日本债券等。

但是，除此之外，最近还添加了一个广受欢迎的对象，称为比特币，或者像比特币这样的数字货币。他们最近的趋势似乎已经从过去波动最大、风险最大的所谓“血腥骗局”转变为对抗通胀的“避险资产”。

请注意，严格来说，比特币并不是一种货币，只是给出了它的名称。获得货币属性的一个必要条件是它必须是获得共识的交换媒介，必须是一般等价物，即可以用来交换和支付所有商品和资产，并形成价值尺度和定价功能。目前没有更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它是一种货币，只是日本有一种所谓的比特币自动收银机可以实现其支付功能。

事实上，在就一般等价物达成共识并形成货币和非货币商品的价值对立之前，最好将比特币理解为一种交易资产。该资产的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它是一种数字形式的虚拟资产，既没有实际价值，也没有未来的现金流。因为“共识”，或者只是相信会有后来者以更高的价格接手。比特币是基于区块链底层架构的算法共识，因其不可篡改、可追溯、透明和有限的生产过程，还具有一定的支付功能，使得投资者形成一定的预期收益（资本收益）、持有意愿和将比特币作为保值资产进行交易。像所有其他虚拟资产一样，它没有特定的物理形式，它存在于一系列密钥和数字上。虽然表现形式是一串数字，但本质上是一套算法关系、一套规则识别、一套技术契约。

第二，是脱离国家属性的超主权资产。比特币的吸引力在于它的去中心化、非授权和超主权。在信用经济体系中，除了这类数字货币，没有任何一种货币或资产可以不受国家法律约束和信用背书的自由交易（除非是私人贵金属或大宗实物交易）。因为在信用货币和金融资产体系中，有两个基础设施依赖，一个是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的电子交易和结算系统，另一个是一系列国际法律法规和交易裁决文本。

然而，像比特币这样的资产似乎独立于这种公认的金融交易基础设施，只需要在全球互联网系统上生产和交易。它通过算法技术形成规则共识，进而形成可预​​测的增长曲线。而共识的加强会形成资产——现在的交易者不用担心没有下一个“吃货者”，可交易资产就是这样形成的。而这种资产已经摆脱了国家主权的束缚，在一定程度上不受当前混乱的“世俗化”国际货币体系的干扰。

但是，实际上比特币的定价权仍然是美元，所以仍然没有绝对的逃离这个体系。美元的定价能力就像所有风险资产的乌云一样，无处可去。

第三，它是一种分布式资产，具有有限的供应动态和价值存储，这就是人们称之为比特币的原因。任何机构都不能独占发行比特币的权利。算法公开、公平、透明。只要具备技术条件，任何人都可以参与比特币的生产。这真正实现了“货币民主”，实现了货币网络的私有化供应。 ，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奥地利学派的预测（最近令人担忧的是比特币受追捧的原因，随着比特币生产越来越慢，越来越依赖大型矿场和电力计算能力，似乎有一种自然的垄断趋势）。因为没有权威中心，每个节点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一套算法限制速度，有效平衡了现代信用货币供给不可调和与货币内在价值之间的矛盾，也有效地限制了人们对货币垃圾邮件和超发问题的头痛。

比特币的发行纪律和逐渐加强的规则共识使其越来越类似于避险资产黄金。但与黄金不同，比特币没有实用价值。但请注意，现在人们交易和持有黄金，实物黄金的比例非常小，对黄金的实用价值也很少关注，而且大多只是虚拟的“金券”、期货和期权。合约，它们也以数字形式存在，实物黄金的价值也是有限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黄金不过是一种规则共识，所以弗里德曼把美联储金库里的黄金比作沉入海底的普吉石板硬币比特币受追捧的原因，这不过是他心中的一种信念。

比特币优于黄金的地方在于，它可以独立于传统的国际交易清算系统，一串数字本身而不是其背后的实物或衍生品。这串数字比黄金更容易保存（更容易洗钱和地下交易），而且只要留在人们的脑海中，只要世界互联网没有完全瘫痪，比特币就永远存在因为它没有中心，所以它无处不在，存在于世界上成千上万台计算机上。比特币本身，它并不代表数字背后的任何信用和社会关系。这是一个信念网络。

在当前现代货币理论（MMT）和货币发行同时泛滥的时代，在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治理结构日益失去权威的时代（新特里芬困境）垃圾邮件促使人们寻找具有更严格发行纪律和信任共识的资产。比特币和黄金无疑是这样的代表，但黄金仍然处于传统的国际交易清算体系中，黄金的开采和存储没有那么透明，因此供应具有严格不可篡改的分布式，独立于世俗货币之外的比特币系统逐渐进入了避险资产的家族树。将其作为无章可循的货币的对立面，抵制肆无忌惮的货币发行和债务，构建现代货币理论时代的财富“诺亚方舟”。

这是近期比特币持续上涨的基本逻辑。当然，在对算力要求越来越高，生产越来越集中在大矿场的情况下，作为一种新资产，一种没有任何实际价值，仅仅依靠资本收益预期的赌博筹码农场，它在避险之外，必然会成为囤积居奇、投机无底、价格剧烈波动的风险资产。

因为它实际上是一场赌博，一场游戏。不同的是，这款游戏的设计者是一群认真的码农。